寿陵余子

一条玻璃球里面的死鱼。
明明是条死鱼,却还想着思考人生,好好的活。
目前停止写手活动中,不要问原因了,再问跳海

世事茫茫流转轮回。
眼前为泡沫,身后乃梦幻。
知音难得,众愚难度。
——寿陵余子《肉骨茶·后世》

活在名为不幸的幸福中【芥川篇】

世间万情涌动,何以几字概而得之?

三次元梗多到满天飞

还有,OOC


太宰篇


我连先生的全集和修治的小说都没看完就写这篇,我果然是一条咸鱼。

 

全程感谢亲爱的!没她我根本就是条死鱼了(

 

 

                                                落葉焚

                                         いて野守の神を

                                             见し夜かな

 

                                   但将落叶焚,夜见守护神。





我自淤泥中醒来。

一旁正在仰望残云的男人转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他藏青色的袄子下摆溅上了不少污泥,怕是在拖我过来时沾上的。现已昏夜时刻,远处传来瑟瑟的风声,乍一听,就像那母亲所说的夜谈中那些孤魂野鬼的泣语。

我把口鼻从淤泥中挪开,嘴里弥漫着的泥土腥气、以及腐烂的味道让我干咳了几声。我知这是何处,我不用(其实也是没有力气)望向周围,便知晓我身体碰触到的那些冰冷滑腻的是何物。

男人摸着他那稀疏的白根长须胡子,扯着他那带有麻子的、枯燥若树皮般的面孔。

“哟,小少爷,刚我还在想要不要把你送给那婆子呢。”

我张了张嘴,恶心的甜味(大概是甜味吧,我从未尝过有这样相同味道的事物,只是约莫觉得这味道与我在路边嗅到的那甜品味道略微相似罢了)涌上来,似是要把我拖向那漆黑的梦里头去。等我如同夏天路边那野犬般喘匀了气,男人早就走远了,远处摇曳着的,怕不是从哪处冤死之人的口鼻中爬出的鬼火,而是他嘴里叼着的香烟吧。

头顶的屋檐滴下了不知道何种事物,寒冷刺骨。

秋风越发肆虐,不仅要把枝头的那些枯枝残叶摧毁,还要把我的神魄都卷走吧,卷就卷吧,我的生命是残烛上的焰火,不值一提,若是就这样死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欢呼雀跃!那男人把我从巷子中拖至此也算是尽了职责,即使我在他走的下一秒便纵身离去也没有什么可指责之处吧,毕竟这就是人性啊!说不定男人心中也有将我了结的意味在,——瞧他离去前那模样,不正是为了不能亲手将我送给那收尸的婆子而惋惜不已么!

于是我连应付的爬起来躲雨这种细微动作也懒得做,重新闭上了双眼,只等下次晕厥来临,我便能远离那些“黑暗沉重的”人性,脱离这愚昧无知的躯壳了!像我这样的弱者,死去也无可惜之处吧!

我心里竟渐渐高兴起来,万分期待那死亡时刻的降临。

“欸…原来还可以这样死去啊,我下次要不要试试看呢。”

有人?

我猛地睁开双眼,缠绕在我身上的阴影蠢蠢欲动。引入眼帘的首先是那让人觉得厌恶的笑容,那笑容用“轻浮”也不能完美的形容,“诡异”怕是也差上几分,那其中蕴含着的虚无缥缈的扭曲扑面而来,以至于我一时窒息、出不了声。

“什么啊,还活着。”

那笑容离我远去了,让我有了喘气的间隙,我吃力的抬起眼皮仔细端详他,年龄与我相仿,长相阴柔,除去那扭曲的笑容,倒不失一句“俊美”,他头发蓬松,穿着整齐,不见破损或洗得发白之处,想必身家不错,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氛围,神秘…或者说阴郁,又或者说是不信任他人的独行者气息,定是吸引过不少女人。他也低下头来看着我,不知怎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怪异。

“跟我走吧?”

他的眼睛中是深渊,是孤海,是寒夜,映射着我那惨不忍睹的脸,又没有映射出我的表情,我的状况、胸中翻腾着的、那想咯血的痛楚大概他都没有了解,他只是理解了我可能“需要帮助”的状况,便露出甜腻的微笑来邀请我。

我想这世间定是有鬼魂存在,又或是他是那传说中能勾人心魄的恶魔,我竟是握住了那缠有绷带的手。

我并没有问他的名字,他也没有询问我的名字,吃饭过后,他带我至一处地方安顿好,我便再也没看过他。

 

后来他再站在我面前时,是以我的老师的身份进门的。

每当他带着一身酒气、晃晃悠悠的走进来,我便会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一刻也不敢抬头看着他,我惧怕看见那扭曲又轻浮的笑容,生怕自己也会像那些女人般沉迷于那笑容背后的孤独,也惧怕自己的身影投射在他那如墨汁般的瞳孔当中,溺在那我不理解的感情之中。

我日日向他学习如何使用阴影——现在应该说是罗生门了吧——的技巧,他约莫是有认真教我,可惜,大概是我天生愚昧,又或是我惧怕他心底的那片荒芜,往往不得要领,练习多次也不见长进,我曾不止一次想起以前那男人评价我的话语,“废物,弱者。”

我大概是害怕他会说出那般话语,把我轻易丢在长满荒草的某某处,让我被那寒鸦与野猫吞噬,教导过程中鲜少向他搭话,脸上的表情大概也不大好看。

“你为何总是那一副表情?”他托着腮,日光造成的阴影在他脸上扩散,虽然他扬起了嘴角,目光深处却冰冷无比,“难道是我教的太难了?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心急,只要注意着这几点…”

我一言不发,把视线慢腾腾的从身上翻腾的阴影挪开,挪到他那吐着违心话语的嘴上,他声音慢慢变低,最终那扭曲的笑容也褪色了。现在他的脸上是我从没看见过的表情,虚无,空虚,惊慌,夹杂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感情,大概会吓得那些女人远去,但我却诡异的感到心安。

他就那样看着我,过了一会重新扬起嘴角,只不过这次他毫不掩饰笑容的虚伪,张嘴打算说点什么。

直觉认为他是想说什么来哄骗我,我收回视线:“先生,不想笑可以不笑。”

那大概是我和他相遇以来最安静的时刻。

“…你的进度太慢了,”他声音平静,没有以往的轻浮、扭曲,似乎有点颤抖,“缺点太多,贫民窟里头带出的坏习气没有一点改善。”他开始不留情面的指摘我,语速飞快,点出那些我极力想改掉的或者是没有发现的习惯,我本该开心他将真实的一面展露在我的面前,却不知何处长出奇异的不和谐感,那种蔓延的麻痒感让我打了个冷战。

我偷偷抬起头看他,他脸上浮现着奇妙的神情,竟诡异地让我重新觉得他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开始以一种不同以往的态度来对待我,但等昏夜时刻来临,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在去酒吧的路上会向哪位某某小姐搭讪,商约着去何处度过一夜。而我就缩在单薄的被子里头,听着屋外的寒风呼啸,残影肆虐,望着月越过窗落下的孤白,树影如水底的荇草般舒展,心里总是莫名冒出奇怪的念头,诸如先生是不是也曾看着这般景色度过漫漫长夜,又或是自己何时能够变得更强,不过他若是把我抛弃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弱小罢了——毕竟弱者连自由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何谈有更多选择呢。我开始私下训练,无论迎来怎样的肌肉酸痛和撕心裂肺的咳嗽,也夜夜如此。

 

我跟随先生半个月后,中原先生以“我要看看青鲭那家伙能教出怎样的徒弟”为由来围观他对我的教学,不过我猜想他只是想看看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他在面对他的时候,展现的是与对我完全不同的一种态度,我能理解他这般反差的态度,加上我的身份比他们低一级,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我便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中原先生看上去有点暴躁,短短的几分钟谈话,他便大声喝骂了好几次,但比起那些脸上风平浪静,内心百般算计的,这种性情倒也算好相处。

突然,中原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事物向我丢来,那金黄色在黑色的屋内划了一道金色的彩虹,连到我手里,凉凉的,摸上去凹凸不平。那是一个橘子。橘子那种特有的清香染上了我的手,又爬着空气的阶梯窜到我的鼻腔,我把它握在手里,向他道谢。

中原先生不屑的笑了,向我这边侧了侧头:“记得吃了,很甜。”

临睡时,我才重新拿出这个橘子,那股味道重新飘摇在空中。

我笨拙的剥开橘皮,金黄色的汁液被挤得四散开来,那种酸味渐渐浓烈,仔细闻闻,能闻出淡淡的甜味,展现在我眼前的是被白色丝线所包围的橘红色橘瓣,我不知道那些白色丝线是否可以吃,于是小心翼翼的除去,然后把橘瓣分成两半,又撕下一瓣,放进嘴里。

…很酸。

我又撕下一瓣放在嘴里,这次先是感觉到凉意,汁水随意奔跑,然后随着果肉一起流到食道下方。

还是很酸,但是能感觉到淡薄的甜味。

他问我:“甜吗。”

“甜。”

于是他伸手从我手中拿走另外一半,直接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咽,然后笑了:“对,很甜。”

他说的是真的。

他大概只是觉得,从我手中拿走什么这件事,很甜吧?

我学着他那般,把剩下的几瓣一口气塞进嘴里,咀嚼,吞咽。

胃酸在胃里翻腾,熟悉的呕吐感和炽热感从胃部点燃,一直烧到喉咙,最后连口腔也是酸味,不同于橘子的那种带有清香感的酸,那是某种液体机械性的酸味。

他看着我吃完,然后又问我:“甜吗?”

“甜。”

酸得足以令人欲吐,但,仅仅如此而已。

于是他又笑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身上那种诡异的不协调感竟渐渐淡去,我一直在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不带有扭曲和轻浮的笑容,只可惜不到三秒,那种笑容便随风飘散,他又重新披上外套飘然离去。

那可能是我第一次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他教我的技巧是我在贫民窟里从未接触过的,若说以前我的能力是在地面上快速奔跑的那种程度,现在就像是带着他赐予的翅膀飞翔。终于,他带我出去做任务了。

那不是我第一次杀人。

贫民窟的孩子哪个不是在争夺中长大的?住所、食物、水源、衣服…全都要从别人的手上获取,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为了自己的生存,杀死或者抢夺弱者有错吗?人生经常是复杂的。要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除暴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无论是杀人还是偷盗,做久了自然就会习惯了吧,就像学习一样。

毕竟我,没有良心,只有神经。

当我气喘吁吁地指示着罗生门收回来时,他站在门口,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狂气的笑了。他左眼包着绷带,身上显眼的位置也有着不少绷带,应该是不久前他出任务时留下的伤吧。

“先生,你在笑什么?”——我原本想这样问他,一张嘴满屋飞舞的血腥味便窜进喉咙,话语便连同不知道哪里出现的血一起被我吐到手心,顺着手臂蜿蜒而下,那温热粘稠的感觉让我皱起了眉。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块手帕递给我,脸上的笑容不变,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般开口:“第一次合格啦~”

那像是以前看过的风筝那般飘忽的尾音一如既往地透露出轻浮的意味,我本应该像是以往那般在心底嗤之以鼻,却不知为何心底涌起飘飘乎的醉意,耳朵传来微妙的热度,我低下头接过手帕,掩饰一般拼命擦着手上的血迹,这手帕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女人身上掏出来的,除去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劣质香水的味道。

“但是,我之前教你的防备技巧呢?”他话语中的笑意自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目标的异能是控制金属类的物品移动,我应该教过你如何防御的,对吧?私下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吗。”

我并不疑惑他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我只是不懂他为何执着于让我练会防御技巧,这固然重要但是…但是什么?

他自顾自的说着,似乎一点也没看见我的疑惑:“割裂空间对你来说是有可能的。作为一条忠于黑手党的狗,只需要摇尾乞怜,一味前进的刀刃固然重要,但是谁知这刀刃何时会往回折呢?”

“…是。”我把手帕收到口袋里,那劣质香水,加上血腥味,腐烂的气息,化作牛毛细针钻入喉咙,菌丝已经在那里肆虐。我低头看着脚踩着的液体,那妖艳之极的光芒让人头晕目眩,从血液中钻出来带有温度的不和谐感,轻易穿过鞋子,从脚底蜿蜒着爬到大脑,几乎将我麻痹。

他在说谎,不对,他说的是真的。

那话语中蕴含着的巨大落差让我不知所措,以至于我连他伸出的手都没看见,直到他不耐烦的开口,我才惊慌的抬起头。

“把那东西给我。”

我自然知道他想要回什么,可是:“先生,不用我清洗吗?”

“不用。”

他嘴边挂着轻蔑的笑意,接过沾有我血迹的手帕后,连一瞬迟疑都没有便掏出打火机点燃,橙红色的火光在他手上摇曳,跳舞,轻盈的舞姿下,是他毫不在意,又或者说是奇异的狂气之美。他的目光死死地捕捉着那美人的舞姿,就像他以前去饮酒寻乐时,沉溺在那美丽之中,又似小孩子般,看着自己亲手点燃的火,流露出天真又残忍的开心,嘴里却吐出奇异的话语:“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追溯到你身上的线索,要更注意这种细节。”

这是真话…不对,是谎言。

我陷入思考,发现我又开始看不懂这个人。

我大概是被他那蛊人心魄的孤独捕捉到,又或是对于他的本质产生了…产生了什么感情?是同病相怜吗,总之不会是同情,也不是轻蔑,那种奇妙的感觉像蜘蛛之丝般细微、不堪一击,却能细细的把我缠绕住,向他那边拉去。我或许是产生了一种想陪伴他的感觉,或许不是,我一直认为我的内心也是一片荒芜,只不过荒芜的方向不同,但,我看不透现在的自己,正如我看不透现在的他,我应该懂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也深知自己就是那秋天的枯叶落于枝头,脆弱,不堪秋风与寒雨的打击,除了腐烂燃烧毫无用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拉动那蜘蛛之丝,不止把我的心神、还要把我自身也拉过去,但是我看不透他为何要这般教导我,他的话语如同熏香般让人沉醉,内心的直觉却在咆哮着不要轻信他嘴里吐出的话语。

 

我开始像以前一般疯狂,不断接下其他的单子,其中不乏有逃离他那有着奇怪两面性的教导的原因,更多的,可能是,我自己想表达出我的实力,向他证明我是可以站在他身边的,这大概是我一个任性的反抗吧。

但那天我沐雨归来,看见他居然没有像以前般出去寻乐,也不是摆出轻浮的笑意来迎接我,而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边,身穿着湿漉漉的旧式雨衣,如同从外面黑洞洞的雨夜里钻出的幽灵,眼眸深处有冰冷,有无情,有孤独,有轻蔑,还有恐惧。

我的实力是那么让你不放心吗?

你到底在恐惧什么呢,先生?

我看着他,没有问出声,因为我知道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他从来都是把真实的自己藏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任他发霉腐烂。

他只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去,除了湿痕什么都没留下,我默不作声的把沙发擦干后,也离开房间。走在通往交任务的房间的路上,擦肩而过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是披着旧式雨衣的幽灵,蜿蜒爬下的水蛇悄无声息的在地面上划出黑色的线条,我低着头盯着那些线条,觉得它们渐渐流动起来,变成一个个不断滚动的齿轮,盯久了竟让我觉得头痛。

我加快脚步,拐进那个房间,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卷发女人正在低着头翻着账本,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便带着礼貌式的笑容抬起头来,那鼻子左边的黑痣便飞进了我眼里,我把搜到的证据交给她,她便拿出钢笔在账本上写下任务记录,那钢笔流出的竟是暗褐色的墨水,我觉得有些渗人,便假装无聊的四处打量这间房间,然后我看到,左边的墙上居然挂着乌鸦的标本,之前是绝对没有这个的,我立刻转头看向别的方向,但是那残破的羽翼和黑的发亮的眼珠已经刻在我的脑海之中了,没等我缓过神来,右边墙上挂着的鼹鼠标本也闯进了我脑海里,我越发觉得头昏脑涨。

“这两个标本…”

她听到我开口说话,略微诧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写:“新来的嫌这里太空荡啦,买了两个二手的挂着,看着也感觉不错,芥川先生你喜欢吗?可以让她帮你买一个喔?”

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慌忙拒绝,等她写完了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地上的齿轮越转越快,最后就像无数个环流动,我越走越快,脑海中徘徊着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之类的阴谋,到最后就连耳边也传来了乌鸦的几声叫声,我没数,大概是四声吧。

飞快的回到房间,我跌坐在床上,背上传来炽热的感觉,喉咙发痒,头痛欲裂,地面也像是在摇晃,我闭着双眼倒在床上,只恨自己为何不能就这样一睡不醒。

 

我状态越来越差,那天失手杀了那三名男人,他站在我身前,表情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眼眸却流露出我熟悉的感情,那是那天他看着火焰时、那种天真又残忍的开心,大概是因为终于可以离开我了而感到开心吧。

我大概是开口辩解了几句,他打了我,明明打的是脸,却感觉别的地方更痛,耳边又响起了乌鸦的叫声,这次我数的很清楚,的的确确是四声。雨天的那些齿轮又开始蜿蜒,这次不单在地上流动,我右眼前也爬起了这些齿轮,那些半透明的齿轮飞快的转动,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的表情扭曲到什么地步,我只知道这个男人竟去意已决。

他开枪的时候,我下意识挡住了,之前没有把握的技巧终于成功用了出来,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是我刻意不去练习的,因为我知道他没有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打算,若能培养我为攻防一体之人,那么他自是能撒手离去,逍遥自在,从此不过问帮中要事。

可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赖吗?我弱到这种地步了吗?我连选择跟随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就真的想自己独自前进吗?

我看着他,千言万语在心底编织,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废物。”

我脑海里浮现出以前那个男人评价我的话语,和我曾经担忧过的事情,如今都已成真,我就这样被轻易地丢弃,不是被丢在长满荒草的某某处,也不是让我被寒鸦和夜猫所吞噬,而是就这样把我舍弃在这黑暗世间,任我被黑暗沉重的人性吞没。

我没有选择,我也没有办法选择,更没资格选择,我是弱者,仅此而已。

明明没有吃橘子,那股酸味却又在口腔里面肆虐。

因为我知道的。

他想离开的话,我根本拦不住他。

于是,我背后蜡质的银色翅膀就这样被焚烧殆尽,就连那救命的丝线也断裂,我从空中坠落,就这样被丢在了这世间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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